所谓的帝王术,是一个复杂且颇具争议的概念,它并非指某一本具体的书,而是指古代帝王用于驾驭臣下、统治国家、巩固权力的一整套策略、权谋和心法。它融合了法家、道家、儒家、兵家等多派思想,其核心是法、术、势的结合,这套学问通常秘而不宣,只可意会不可言传,因此也被称为“人君南面之术”。
这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明白的,就算是你掌握了这些东西,也未必就能把帝王术玩的很明白,你手里还要有权势,一个被官员架空的皇帝,你帝王术玩的在溜也没有意义。
站在赫连景松的位置上,他做这些无可厚非,一个国家的君王手里没有兵权,这就是一件很扯淡的事,没有军权你就保证不了政权的稳定。
而站在赫连嗣华的位置上来说,这就是不合理,他为了霍拓国披肝沥胆,最后就得了这么个结局,他心里怎么可能舒服,尤其是尝试过权利的滋味后,没有人愿意轻易的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利。
就算是路朝歌也做不到,他天天吵吵着我不想干了,我要回家养老,可真要是把他从这个位置上踢下去你看看,不出半个月他能把自己郁闷死,因为他没事干了,从一个一天到晚忙着军务事的将军,变成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散王爷,还是一个年富力强的闲散王爷,你猜他闹不闹心?
而赫连嗣华也不过四十多岁,也算是年富力强,赫连景松直接收了他手里的权利,他要是能好受就见鬼了,当年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将军,如今只能窝在王府,这日子换成谁来过也过不舒服。
他不舒服自然就想着让别人一样不舒服,而让谁不舒服显而易见,肯定是罪魁祸首他的大哥了。
一开始,赫连景松对付赫连嗣华的手段就错了,直接收兵权这种事,本来就不该干的,哪怕让赫连嗣华死在外面,都比收拢军权更好。
一步错步步错,现在赫连景松已经把军权收回来了,这也造成了赫连嗣华要造反的心思,一开始赫连嗣华是真的没想过那些,就想着领兵打仗,为霍拓国开疆拓土。
可是当他的军权被收回去的那一刻,那颗造反的种子就在他心里种下了,再有路朝歌的挑拨,以及对权力的渴望,造反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,如今已经是参天大树了。
“从你坐上王位的那天起,我就在外面领兵打仗。”赫连嗣华今天要将积攒在心里的郁结全都说出来,反正都要造反了,今天不说也许以后就没的说了。
“可你呢?”赫连嗣华满面怒容:“一心就想怎么把军权收回去,在我手里和在你手里有什么区别,我是你亲弟弟,你连你自己的亲弟弟你都信不过,你还能信的了谁?”
“我谁也不能信。”赫连景松摆弄着长剑:“我是孤家寡人,我能信的只有我自己,军权不在我手里,我算什么国王,百万大军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,你让我怎么办?”
“孤家寡人?说的真好听。”赫连嗣华抓起身旁的茶盏扔向了赫连景松:“你把我当什么了?我是你亲弟弟,从我接管军权的那天开始,我就只想守着你的国,守着你的家,我几次差点死在战场上,可我无怨无悔,我知道我守着的是我大哥的国,是我大哥家,守着那个从小带着我长大的大哥,可你变了,你变的让我陌生了。”
“这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代价。”赫连景松挥手挡住了飞过来的茶盏:“坐在这个位置上,我不能有亲情,我不能有感情,我得把这一切都抛弃,要不然国将不国。”
“去他娘的国将不国。”赫连嗣华这次站起来抓起自己坐着的椅子:“以前你要是这么说,我什么也不说,我甚至都支持你,可现在你说这些,你不觉得你虚伪吗?我问问你,李朝宗和路朝歌是怎么做到的?路朝歌手握二百万大明战兵,他大哥是怎么对他的?他大哥怎么没说要收了他的兵权,他大哥怎么没说要逼死自己的弟弟,他大哥怎么没在他的王府安插人手时刻监视着他?”
赫连景松现在对李朝宗和路朝歌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顶峰,人家帝王术玩的好好的,偏生就出了这么两个异类,你们两个不玩帝王术那一套,你别耽误别人玩,现在好了,但凡谁家兄弟阋于墙,就拿这哥俩说事,你说他哥俩能不遭人恨嘛!关键是这哥俩一天到晚跟没事人似的,有事没事指着对方的鼻子就骂娘,骂了之后甚至还动手,可人家哥俩依旧好的跟一个人似的。
这哥俩能处成这样,一来是路朝歌对权力确实是没什么野心,二来就是李朝宗自己惯的。
路朝歌做的出格的事还少吗?
说句不好听的,就路朝歌做的那些事,但凡换个人,早就把路朝歌给砍了,还能让他嘚瑟到今天?
可也就是因为李朝宗的纵容,才有了如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将军路朝歌。
赫连嗣华的话,让赫连景松一时不知该怎么怼回去,当赫连嗣华将这哥俩抬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。
“说不不出来了?”赫连嗣华将抓起的椅子又放了回去:“既然人家哥俩可以做大的事,我们这亲哥俩为什么就做不到?难道亲哥俩还不如人家那半路捡来的兄弟吗?”
“你敢说你从来就没有过野心吗?”赫连景松也不能一直被压制,这场谈话从一开始,他就不占优势,而且赫连嗣华一直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,现在他要反击。
“好,就算你没有野心,可你麾下的那些将军呢?”赫连景松说道:“他们都是跟着你混饭吃的,等有一天你能给他们的已经满足不了他们的胃口了,你会怎么样?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,难道你就没想过吗?”
“我的人,我自然压制的住。”赫连嗣华说道:“别把所有人都想的那么龌龊。”
“我这还是往好的方向想呢!”赫连景松说道:“等你的权利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的时候,他们会把你推上王位,到时候就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,那时候你就是不得不为,等到了那一天,你来到我面前,你要怎么跟我说?说你也是逼不得已吗?你也是被逼着才要争一争的吗?”
“你一进来就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,觉得这一切都是我害得你。”赫连景松继续说道:“可是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,看看当时霍拓国的情况,你手里的骄兵悍将,你觉得你还能压制多久?一年、两年还是三年五年,随着他们的军功越来越大,你赏无可赏的时候,你是不是就该惦记我屁股下的位置了?”
说着,赫连景松拍了拍自己的椅子:“那时候你是跟他们讲道理,还是把他们连根拔起?连根拔起你做得到吗?讲道理他们会听吗?都是骄兵悍将,谁骨子里没有从龙之功的想法?逼着你成为霍拓的国王,逼着你杀了自己的亲哥哥,逼着你给他们封赏,赫连嗣华你觉得你会不会听他们的话?咱哥俩认识四十多年了,我不了解你吗?”